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 书本网【坑爹小萌物】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,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,不得做商业用途!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 ================= 书名:岁岁长相见 作者:英桥 文案 邓久的一生有着许多个名字,因为他活了很久很久。在那些等待的时光里,他只对一个女子矢志不渝。直到遇到了,才发现许多事情都不由自己控制了。 在朱棣与朱允炆的靖难之役下,这段历史带来的后果不是谁能承受的。悠悠岁月划过,痕同华长得那么像朱棣,是历史的玩笑吗? 苏时和苏意不小心卷进的故事里,其实就是她们的前世、、、、、、 内容标签: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:主角:邓久,苏意 ┃ 配角:苏时,痕同华 ┃ 其它: ================== ☆、那些事      凌晨四点,还有些许虫叫,月光依旧躺在竹叶上,小竹林里有座木屋,透过窗户,看到床上的男人又做噩梦了。   “娘子……娘子!”   男人惊醒,全身冷汗,看了一下墙上的钟,擦掉额上的汗珠,起床走下地下室,打开昏暗的灯光。   地下室堆满了各种各样年代久远的书,一处的墙上有席帘子,他拉动绳子,帘子便幽幽打开,一副巨大的古装美人图,他小心翼翼的抚摸画上之人,悄无声息流下泪,“娘子,我又梦见我们了……我们好幸福,过上了你曾经梦寐以求的生活……”   画的边上写着一首诗:   夏夜宴,绿酒一杯歌一遍。再拜陈三愿:一愿郎君千岁,二愿君妾常建,三愿如同梁上燕,岁岁长相见。   落款是:冯延己,《长命女》。   不远处的高楼大厦渐渐亮起了灯,天慢慢的亮了。   邓久拉上帘子,关了地下室的灯,洗漱完毕后,他该去学校上课了。   教室里座无虚席,邓久脸上挂着他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,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座位,苏意偷偷对他打招呼。   “好,同学们,今天我们来学习明朝初期的‘靖难之役’,老规矩,同学们可以就这场历史事件提出几个问题,待我一一解答之后再开始上课。”邓久笑着说。   有学生站起来提问,“老师,您觉得朱允文在那场大火里死了没有?”   “建文帝的下落一直都是一段历史之谜,但就我认为,建文帝的下场不会是那场火灾。”   “那老师,在这场战争中,能说谁对谁错吗?”   “不管对错,已成历史往事。”邓久缓缓的说,“时事所逼,不在其职不谋其事,一个想方设法削番削王,另一个千方百计保全自己,其实也不该有真正的对错。”   又有几个学生问了好几个问题,邓久都一一有耐心的条理解答,最后苏意举起了手,邓久看着她说:“苏意同学,你举手倒是稀罕,一直以来你都是我班上最安静的学生。”   此话一出,哄堂大笑,苏意的耳根子都红了,她紧张的站起来,教室渐渐恢复安静,只听她轻声问道:“老师,请问建文帝朱允文是否在他登基那年,命一名叫柳华裳的女子潜在朱棣身边?”   邓久一听,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,倒是有位历史学霸男说:“苏意同学,朱允文登基那年朱棣都38岁了,如此阅历颇多的男人,得要怎样的女人才能迷惑得了他呀!”   有些同学私底下偷笑,一脸窘迫的苏意只得看着邓久,可他早已愣了忘记回答。   她是如何得知柳华裳的?邓久在心里不安的纳闷。   “这个问题……”邓久干咳了两声,看着苏意的眼睛,说道,“是的,的确存在这段历史。”   苏意不依不饶,马不停蹄的接着问:“那老师,这个女子最后的结局是?”   “自杀。”   “为什么?”苏意的情绪有些起伏。   邓久看了她一眼,淡淡的说:“她本是一枚被人利用的棋子,既然胜负已经注定,那棋子便没有任何用处了……”   “老师,不是这样的……”苏意小声的说,然后低着头坐下去。   邓久深深的看她,眼里有股他人未能感觉到的震惊与悲哀。   这堂课,邓久说了许多,关于朱允文与朱棣,关于建文帝的殉节者,关于之后的永乐盛世,但关于他最熟悉的剧情,他只字未透。   下课后,学生们陆陆续续的离开,苏意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,邓久从她问问题之后就感受到了她的举动今天特别反常。   “苏意,你发什么呆?”邓久一边收好自己的讲义一边冲她说。   苏意背起书包,来到讲台,对邓久说:“邓老师,其实没有任何人放弃柳华裳,是她不愿意放过自己。”   “你说什么?”邓久惊讶的看着她。   “是愚忠,让她不允许自己背叛朱允文;但爱情,又使她不能背弃朱棣。她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女子,她本不该承受这段血雨腥风的历史的。”苏意义愤填膺的说。   邓久的眼神有些躲闪,无人知晓此刻他的心情是如何的惊涛骇浪,有关于这些历史上的人名,常常搅得他不得安生,每每被提及都密密麻麻的疼,但还是第一次,有人与他谈及这个他也为之惋惜的女子。   “苏意,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?”   苏意咬了咬唇,说:“孤儿院有规定,年满十八周岁才能得到第一任院长的一件遗物,我选了一本他留下来的手稿,看到了里面的故事,就是关于靖难之役的。”   “应天”孤儿院是苏意长大的地方,昨天便是她十八岁生日。   苏意拿出那本陈旧的手稿,邓久的双手略微颤抖,接过手稿打开,便看到第一页写着:   夏夜宴,绿酒一杯歌一遍。再拜陈三愿:一愿郎君千岁,二愿君妾常建,三愿如同梁上燕,岁岁长相见。   他倒抽一口气,合上了书,苏意小心翼翼收回,宝贝着这份手稿,她说:“第一位院长是民国人,叫做痕第,这份手稿的作者就是他,我很好奇为什么他会写这份东西,真的与历史如出一辙,但是也有几人是历史上未曾存在过的,比如朱允文的好兄弟李子席,按手稿的描写,他应该像黄子澄、齐泰、方孝孺等人一样是朱允文的殉节者,可是我翻遍了整套明朝历史,根本就没有过这个人……而且,李子席,他的妻子胡竹舞,太可怜了,身怀六甲,却不幸在那场战役中惨死……”   “别说了……”邓久拿着公文包准备离开,抹了抹眼角,调整好情绪对苏意说道:“走吧,今天和我一起去食堂吃顿饭,如何?”   苏意的直觉告诉她,邓久不愿意涉及这场历史。但是原因是什么,有些扑朔迷离。苏意不想多思,笑着应了下来。   去食堂的路上,两人都各怀心事。良久,邓久为了缓和气氛,说道:“昨天是你生日,我送的礼物你可还喜欢?”   一架古筝。说到这,苏意不安起来,古筝此刻正躺在琴室里,上面刻着她的名字。   “邓老师,我真的觉得这份礼物太贵重了,我不可以收下的。”   “我已经买下了,也刻了你的名字,莫非你让我退掉,还是让我转送她人?”邓久笑着说,“你古筝弹得好,莫要辜负了它。”   苏意还想说些什么,邓久岔开话题道:“昨天晚上,你的资助人T先生是不是又派人向你取血了?”   苏意点点头,“当年资助我的时候就说好了,他负责我的教育支出,我要每年生日的当晚抽取90毫升的血给他。”   “你可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   苏意摇摇头,“我不知道他是谁,每年都是他的几个手下来取血的,他们不曾对我说过一句话,取了血便走了。”   邓久看着她脖子上戴着的泪珠玉,喃喃的说:“太奇怪了,从未见过这样的资助方式,他给了你这条吊坠,便意味着你已经被他收养了?”   苏意咬了咬唇,说:“也不算收养,就是象征着这段关系,带着它,便表示为他家族服务。”   “那与你一起受资助的朋友呢?她的条件是什么?”   “你说何羽啊,她什么都不用,只需要家族召唤的时候,她无条件出现就行了。”   “太奇怪了……”   一顿饭下来,两人都秉着“食不语”的原则。去校车点的路上,苏意的手机响了。   看到来电显示是“姐姐”,她迫不及待的接听,难掩兴奋之情。    ☆、不是初见      “姐,你啥时候回来呀?我的生日都过了……”   苏时走出卫生间,从包里拿出口红,“阿意,我明天就回去了。”   “真的吗?好开心呀!”   “我打给你的钱收到了没?”   “嗯,收到了。”苏意心疼的说,“姐,你快别出外面打工了,太辛苦了,我已经上大学了,生活费我可以自己挣的。”   “嗯,我知道,你好好读书,姐明天看看你,瘦了还是胖了。”苏时抹好口红,把胸前的衣服再往下拉些,弄得风情更露。   “好!”苏意甜甜的挂掉电话,情不自禁对邓久说,“邓老师,你知道吗?我姐姐明天就要回来了,好开心好开心呀!”   “你姐姐只大你一岁,她不读书了去做什么工作呀?”   “她和我说是做酒店服务的,很累,所以我非常不同意她出去打工的,她应该和我一起,漫步在大学的校园里,可是姐姐连高考都放弃了,明明她的成绩比我还好……”   邓久拍了拍她的肩,语重心长的说:“你也是,别做那么多兼职,既然你姐姐牺牲了自己,你就该知道,无论如何你都该以学业为重。”   “我知道。”苏意点点头,猝不及防的瞧见邓久的几根白头发。   “老师,你不是才二十六吗?怎么有白发了呀?”   邓久一听,急忙摸头发,刚好校车来了,邓久道别便上了车,赶紧拿出一顶帽子戴着。   苏意心情愉悦,蹦蹦跳跳的走回宿舍。   回到家锁上门,邓久摘下帽子,映入眼帘的竟是满头刺目的白。   他虚弱的倒在地上,看到自己的双手渐渐干枯,他赶紧爬去,打开冰箱,拿出血袋子,努力的吸食血液。   头发和皮肤慢慢恢复正常,他一边吸一边落泪,“我不能老不能死……不然,我就等不到我的竹舞了……竹舞,你在哪儿呀……”   苏时强忍着各色各样的男人在她的身上胡作非为,一旦男人解裤子,苏时便会在他的耳根子软软的说:“我,得了艾滋。”   忙活的男人喘着大气停下来,“艾滋?哪这么容易得?”   苏时慢悠悠的从袋子里拿出一张纸,“这是医院开的证明。”   幽暗的房间里,男人还是看清了上面的诊断,确确实实写着“苏时”二字。   男人马不停蹄的穿衣服,低头咒骂,十分嫌弃又担忧的瞪了苏时一眼,赶紧离开。   苏时浅笑的收回那张纸,去到浴室狠狠的搓澡,然后拿起床上的钱,穿戴整齐出了门,一派纸醉金迷的场所。   她夜复一夜的混迹在这样的世界,身为女人,男人的钱往往是最好赚的。   她不必摆骚弄姿,已是最惹人注意的风情万种。   过道里,她被一袋东西撞倒,低头咒骂,打开袋子一看,竟满是毛爷爷。   苏时的喉咙像堵了一颗石头似的。   见有人过来,她急忙装作脚歪了坐在袋子上,几个黑衣服的男人说道:“华爷虽是扔了,但里面可是好几百万呢,咱如果捡了,这辈子就衣食无忧了……”   几人看到苏时,识趣的闭上嘴巴,扫了她一眼,便急匆匆到处找。   苏时的心跳越来越快,她用屁股挪着袋子慢慢来到旁边的卫生间,关上门,再仔仔细细的数了数里面的钱,她发现,自己竟然数不清。   她心想:扔了?那就是无主之财了,我若拿了,也不算偷算抢……   说干就干,她把包里的化妆品统统倒出来,把钱塞进去,然后拿出剪刀,双手颤抖的将装钱的布包一点点的剪碎,冲下马桶。   胆战心惊的出了夜店,时间还不算深夜,她琢磨着一定要赶紧把这笔钱花出去,而首要的,就是买一套房。   夜,危险极了,邓久坐在电脑前,翻看新闻的时候,看到了一张触目惊心的图。   “全球第一华人家族——痕天,其第三十代继承人痕同华先生将于本月七号到中国‘天应’大学进行演讲……”   邓久不可思议的盯着屏幕上的照片,他下意识的握紧拳头,咬牙切齿道:“没想到,我等了上百年,等来的竟是你……”   邓久翻看痕同华的人生事迹,的确青年有为,突然,邓久就像想起了什么似的,赶紧给苏意打电话,完全顾不上此时已经夜里十一点,打给一个女生到底合不合适。   苏意正在床上,拉起了床帘在翻看手机相册里的照片。   “苏意,明天你不能去参加那场演讲!”   突如其来的抑扬顿挫让苏意抓不着头脑,“老师,您说的是痕同华先生的演讲吗?为什么不参加呢?他很优秀的,知道他要来我们学校,我们都激动了好久呢……”   “苏意,你听我说,”邓久调整调整心情,却发现不知该如何解释,赶忙说,“你刚刚不是给我发信息,说你姐姐明天约你去哪个小区吗?那里挺远的,我送你去吧……”   “我可以听完演讲再去啊,痕同华先生的演说不会很久的……”   “苏意!”   “老师,你怎么了呀?我很崇拜痕同华先生的,他又年轻又有才,为什么你会反对我去参加他的演讲呢?他可是很少在中国活动的呢,许多人想见他一面都见不了……”   邓久说不出话来,心里想:该是我太害怕了,可痕同华又怎么可能是他呢,他明明死的时候已是六十多岁的老头了,怎么会是三十岁的痕同华呢……   “苏意……”   “好吧,老师,”苏意说,“我呀,的确不想错过这次机会,但是呢,演讲安排在下午,下午我肯定要去见我亲爱的姐姐啦,全世界没有任何东西比姐姐还重要!”   “那就好……”邓久深吸了一口气。   走下地下室,看着墙上的画,邓久自言自语道:“竹舞,她叫苏意,见她的第一眼,真的恍惚过,因为她与你有些许相似……我在世间沉浮,只为等到你,可我等了一年又一年,若无血液,我早已成为干尸了……”   暑期将至,天气有些炎热,苏意穿着碎花连衣裙,踩着干净的白鞋,哼着小曲儿走在林荫小道上。   转弯处,来不急止步,撞上一处坚硬的胸膛,苏意连连退步,却不知踩了自己的鞋带,即将摔倒。   男人急忙接住她,抱在自己怀里,苏意这才看清楚,竟是始料不及的人——痕同华。   他却一眼看到她脖子上的吊坠。   “对不起对不起……”苏意慌忙道歉,急促的低着头,看到了自己松开的鞋带,正当她准备蹲下系鞋带的时候,痕同华却先她一步蹲下了。   连他的随从都傻掉了,堂堂总裁,竟给一个黄毛丫头系鞋带。   苏意看着他黑黑的头,把呼吸给忘了。   他重新站起来,带着浅浅的笑容,苏意昂起头,轻轻说了声,“谢谢你,痕同华先生。”   “你怎么会知道我是痕同华?”   苏意有些窘迫,但是她的确认为自己没猜错,赶紧掏出手机,翻看相册。   “你看,就是你呀,我在网上查的,还保存了下来呢!”苏意举起手机在他眼前。   痕同华拿过手机,翻了几张,然后看到一张姐妹搞怪的图片,他退出,还手机,笑着说:“看来,你把我收进了你的手机里。”   苏意笑着说:“对呀,我们学校,有很多人喜欢你的,有些人还把你的照片贴在床头呢!”   “是么?这么说,你也喜欢我咯?”   苏意兴奋的点点头,“对呀,我也喜欢你!”   痕同华看着她大大的眼睛,就像一股清泉般,毫无杂质。   苏意发现,他似笑非笑般的看着自己,她赶紧解释道:“我是说,我崇拜你,因为……你很厉害!”   说完苏意就低下了头,发现他绑在鞋上的蝴蝶结真好看。   痕同华的笑容变得更深了,“我的演说很快就要开始了……”   “呀!我差点忘了,”苏意急忙说,“邓老师还在校门口等我呢!痕先生,我先走了,再见!”   痕同华叫住她,“你不去听我的演讲?”   “真的很抱歉先生,”苏意深深鞠了个躬,“我与姐姐分别很久了,此刻我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她,实在不好意思,我知道您的演讲很棒,只是我是无缘了,再见!”   看着苏意跑去的背影,痕同华敛去了笑容,对随从说:“延迟这场演讲。”   “是。”   痕同华抽出衣内的吊坠,与苏意的一模一样,扁扁的一颗泪珠玉,纯洁无暇。   痕同华接着说:“把她的资料拿给我,另外,安排一个时间,我要见她的姐姐。”   车子开到一处高档的别墅,苏意下了车,想招呼邓久上去坐坐,但是邓久说他还要回学校办些事。   “苏意,你姐姐怎么会约你在这里?”   “我也不太清楚呀,她只说要给我一个惊喜。”   两人道别,邓久开车回校,他只想见到痕同华,确认对方不像他一样,是一个活得脱乎常理的怪物。   电梯升到最高层,按下门铃,苏意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紧张。   开门的是穿着性感的苏时。   两人激动的拥抱在一起,该有一年没见了吧,彼此都发生了改变,不管是容貌还是感觉。   “姐,你怎么穿得……”   苏时挤了挤自己的沟,一脸坏笑的看着苏意,“来,让姐看看你的沟~”   “姐,你怎么还是那么坏呀!”苏意赶紧护住自己的胸。   “都成年啦,老大不小的,摸摸咋的……”苏时躺在沙发上,惬意的说。   苏意不可思议的环顾整套房,“姐,这套房……”   “我们的。从此以后,这里就是我们的家。”苏时大大方方的说。   “姐,你哪来的钱啊?”苏意紧张的问道。   苏时拉她坐下,“我的好妹妹,可不许多想,姐能现在就和你去医院开个证明,姐还是个处。”   “那钱……”   苏时抱着她的肩膀,说:“傻瓜,你姐我辛勤努力攒下的钱不行啊,走,和姐去买车,顺便逛逛买些衣服生活用品啥的,然后陪你回宿舍拿东西,以后你上下学,姐包了!”   “姐,我是在做梦吗?”苏意不知该喜该疑,捏了捏自己的手,“我们有家了……”   苏时抱着她,轻轻的说:“妹妹,我们打小就在孤儿院长大,所有孩子都欺负我们,从此之后,再也不会有人看不起我们了!”   苏意也紧紧抱住她,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。   赶回学校的邓久才知道,痕同华将演讲改为明天晚上,学校的宣传栏处还张贴着他的照片,邓久看了许久。   “希望你不是他,希望……你和她的今生,别再有瓜葛了……”邓久自言自语道。   一直以来,他都不清楚自己执着什么,躲避什么,所以等待胡竹舞便成了他所有的执念,在这场痴想还没有回应之前,他只想保护一个叫苏意的女孩。   他忘不掉,当年“古筝仙子”柳华裳,曾叫一位少年看痴了去,可同样是这位少年亲手将她送进了地狱,让她去到那个男人的身边,从此便结局已定。   明明过了许多许多年,回忆还是没有任何一刻放过他。   得知演讲时间的苏意异常兴奋,她和室友早早去占了稍微靠前的位置,待邓久赶到时,演讲已经开始了,他看见痕同华时不时的看着台下的苏意,那眼神,不及曾经的绵绵情意,却也有着暗潮汹涌的情感。   他确定得了痕同华和当年的朱棣没有任何关系,却阻止不了痕同华与苏意的今世靠近。   他苦恼的走出礼堂,不知不觉走到校道里,看到路灯下听了一辆价格不菲的车,旁边有为穿着妖娆的女人踩着细高跟鞋在跳舞。   明明是令他俗不可耐的打扮,他却被吸去了眼球,他想起多年多年以前了,有一位女子,只为他而舞,后来他死了,她也死了,可是几百年后的民国,推翻帝制的第一天,他的皇不见了,他的妻没有了,他却活了过来,从此靠鲜血维持生命与年轻,心里早就不人不鬼。   舞毕,苏时才发现背后有人,当她一转过身,所有的一切仿佛凝结了,静止了。她不确定眼前之人与她在照片里看到的男子是否相似,但是邓久,泪水先于欣喜若狂倾泻出来,分隔了几百年的人,刚好是他铭记的面孔。   “竹舞……”邓久不由分说的紧紧抱住她。   苏时觉得莫名其妙,但推又推不开,“喂,先生,你发什么疯呀!快松开我!”   “竹舞,是我呀!我是子席,是你的……”   “子席?我还席子呢!”说完苏时就想一脚踹他裤裆去,可是邓久会武功,轻松躲过,然后狠狠的吻住她。   夹着泪的吻,上百年的等待,他等得几近疯了,此刻便疯了。   怒火中烧的苏时狠狠的咬他,血液从他的嘴里流出来,苏时狠狠的瞪他,“吻挤这么烂还敢出来混,谁他妈给你的勇气!快松开我!”   邓久也不擦去血,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,带着欣喜的笑。   “我说你丫的有病对不对,快点松开我!”   趁他忘我之时,苏时赶紧推开他,“臭男人,我告诉你,别把我错认为是谁,我他妈的叫苏时,不是什么狗屁竹舞!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来跟我搭讪,对不起,老娘已经金盆洗手不干这行了!”   苏时厌恶的擦自己的嘴巴,打开车门就想上车,邓久急忙抓住她的手腕,将她压在身上,近乎于乞求的说:“别离开我,我不管你是谁,别走……”   “你丫的真忘记吃药了对不对!”   “我没病!你有等过一个人吗?等了一年又一年,身边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,可是永远都等不到她,你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!”   “我他妈的不感兴趣可以吗!”   “我不想和你吵,不想惹你生气,但是,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?”   “那你松开我呀!别他妈的拿你那根东西顶我!”   邓久微微松开她,可是苏时逮着机会就想逃,邓久赶紧从背后抱住她。   “我曾经深爱过一个女子,你们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,她死了,你就是她,我等了那么多年,就是为了等你!”   “你混蛋!老娘绝不做死人和备胎!你如果实在嫌我的脸碍眼,我完全可以去整容!”   “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,我真的等了你好多好多年……”    ☆、该是倾心      演讲的最后,痕同华说有个礼物环节,他给出一串手机号码,在场的人都可以拨打,谁有幸拨通了,那么就可以得到他从法国带来的礼物。   号码一放出,所有的人都急忙输入,参与进来的苏意有些慌,她输错了一两个数字,紧张之余抬头看见痕同华,他正看着自己。   苏意心想自己肯定不会那么幸运了,她输入得太慢了,但是出乎意料的是,她居然拨通了。   对方先挂了。   苏意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,痕同华说道:“幸运的同学已经出现了,在此保密,礼物明天便会送到,请注意签收哟。”   全场沸腾,纷纷猜测是哪个幸运儿,室友问苏意,苏意缓过神来,“我啥都不知道呀,刚刚输错了号码呢……”   “对呀,太紧张了。”室友说,“可是会是谁呢?这么幸运……能得到痕同华先生的礼物,该是多骄傲的事呀……”   苏意内心忐忑,她不敢抬头看痕同华,室友说:“苏意,为什么他老是看着你呀?”   苏意闷着脑袋说:“怎么可能呀,你别忘了校花就在我们的后面……”   好吧,她说谎了,其实她心知肚明,痕同华看的人就是她。   她突然感觉到,有一份少女情怀,悄悄来到了,不深不浅,刚好能被她感知到。   出了礼堂,苏意和室友们分道扬镳,她往停车场走去,虽然她知道特立独行的苏时不一定会乖乖的在停车场等她。   路上,手机铃声响起,一个陌生的电话,苏意滑动屏幕,传来了痕同华的声音,惊得苏意赶紧跳到草地上,生怕被人听到她与谁通电话。   “痕先生,您好!”   “这么称呼我,还真是让人听了不舒服呀……”车里的痕同华懒懒的说道。   “那……华爷?这么叫你?”   痕同华爽朗的笑了,“大你12岁就可以当你爷爷了是不是?”   苏意吃囧,“听闻道上的人都这么叫你的……”   “你是我道上的人吗丫头?”   “不是,我什么都不是……”最后一句苏意轻轻的说。   “你在说什么?”   “没,我什么都没有说。”苏意赶紧糊弄过去。   “你对自己喜欢的对象就这么不坦诚吗?”痕同华笑着说。   喜欢?还对象?苏意更窘迫了,“我今天不是在……我只是……我……”   “这么结巴了?真符合少女情怀呢,在喜欢的人面前说话断断续续紧紧张张的,哈哈……”   “求你啦,不要笑话我了……”苏意求饶。   有一阵的沉默。   “痕先生,我是那个幸运的人吗?”苏意紧张问道。   “你说呢?”   “那,是什么礼物呢?”   “保密。”   “好吧……”苏意说,“但还是谢谢你。”   “我很开心你不再称呼我为‘您’了。”   苏意忍俊不禁,痕同华看着不远处的草地上的少女,一手拿着手机,一手掩着嘴巴在笑,自己的嘴角勾得更深了。   “你和‘应天孤儿院’有没有什么关系?”苏时问道。   两人已心平气和的靠在车上说话,但是苏时的心情还是糟糕的。   “为什么突然这么问?”   “我是这个孤儿院长大的,收藏了一张第一任院长的照片,他叫痕第,是民国人,你和他挺像的。”   “或许只是相像罢了。”邓久苦笑着说。   “那这所学校的创始人胡竹呢?他是五十年代的人,和痕第长得也像。”   “世间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,□□年轻时不也和韩国的某位男星长得相像吗?”   “所以,和你深爱的女人像的人也多了去了,你没必要摊上我,快去找别人吧你!”   邓久拉住她,“可你不一样,我遇见过许多许多人,只有你,容颜才一模一样。”   “大哥,我拜托你,我就是个花瓶,就算长得像,我也不是她,你能不能醒醒啊,死了的人你何必这么执着!”   “只要有你,她就不死!”   苏时无言以对,嘲笑的说:“我爸妈死了好多年了,难道我找到一对与他们相像的夫妻就可以假装我不是孤儿吗……”   “苏时……”   “有些东西,的确一辈子都忘不掉。即使我当年才两岁,但我却有记忆,我的父母是被谋杀的,被一个烧毁了半边脸的干瘪老男人杀害的,我多想删除了这段记忆,可我做不到,但我也没有让它一直折磨我,因为我知道,当年的那个老男人早就死了,可能他杀了我的父母逃走的当天晚上就死了,他好老好丑,他一定是痛苦死掉的……”   邓久想擦掉苏时不经意间留下的泪,苏时推开他的手,“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情。同样的,但是我不喜欢的人,都不可以干扰我的生活。而你,我十分的不喜欢,听明白了吗!我希望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,也是最后一次见面。”   她的心是冷的,除了苏意,她的亲生妹妹,她不想关心世上的任何人类。   她终于得尝所愿上了车,快速离开了邓久,邓久的心重新回到寒冷,但已无一直以来的麻木,因为他找寻到了,从此他知道,他要做的,是努力不让自己再是一个人。   第二天早晨,苏意打开门收快递,打开一看竟是一身镶着钻石的连衣裙,还有一双与之匹配的高跟鞋。   “哇,我昨晚就说啦,你榜上富款啦我的傻妹妹,这痕同华的人品全世界都歌颂,估计是个好男人,你快承认吧,人家对你有意思!”   “姐,你别胡说,人家痕先生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呢……”   盒子里还有一张字条,非常好看的汉字:今夜城堡,共进晚餐。   言简意赅,却让苏意的心为之颤抖。   苏时不断的欣赏这八个字,“城堡?姐和你一起去!”   “可是姐,咱不应该这样的,我们本来就和他没有关系……”   “我的傻妹妹,可是人家想和你有关系啊……”苏时取笑道,“别废话了,姐姐今晚帮你化妆,保证把他迷得神魂颠倒,手到擒来!”   “姐,你胡说什么呢……”苏意一脸娇羞。   夜幕降临,豪车在等候,装扮得光鲜靓丽的姐妹一同出门,看着苏时灿烂的笑容,邓久有一瞬间的心痛。   “你们要去哪里?”邓久来到她们面前。   “咦?邓老师,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呢?”苏意问道。   邓久一直看着苏时,久久不说话。   苏意觉得纳闷,又问道:“你们认识吗?”   “不认识!”苏时赶紧说道,“妹妹,你先上车,我和你老师说几句话。”   如此还说不认识吗?   苏意无奈,只好上了车,摇下车窗,隔得远,她愣是听不到两人的对话,只看见苏时的表情有些恼怒。   “邓久对吧,你是我妹妹的老师,我本不应该给你脸色,但我有言在先,还希望你不要惹我不快!”   “大晚上的,你们打扮成这样要去干嘛?”   “我们两姐妹的夜生活关你什么事!你身为一个老师是不是管得太宽泛了!”   说完苏时就要离开,邓久拉住她,苏时赶紧甩开,咬牙切齿的说:“注意点分寸老师!我不希望我妹妹知道些什么!”   说完就踩着高跟鞋快速走开,上了车赶紧叫开车,独留邓久在原地发愣。   车内,苏意问道:“姐,你为什么生气呀?”   苏时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,说:“我有生气吗?我怎么可能生气呀?”   “那邓老师……”   “好啦,别说啦,你如果想聊他,那我就真的生气了。”   苏意乖乖的闭上嘴巴,直觉告诉她,自己的姐姐和自己的老师,关系定是不浅。   到达城堡,苏意都要被这庞然大物吓到了,不愧是有钱人,住的地方就是气派,仆人将她们领进去,痕同华刚好下楼,看着美丽无比的苏意,还有她脖子上的泪珠玉,竟是忘了步子。   苏时撞了一下她的胳膊,小声地说:“我就说了,肯定能迷得神魂颠倒……”   “姐,不要这样……”苏意窘迫,娇羞的说。   痕同华幽幽看了苏时一眼,一顿晚餐下来,他的眼光鲜少离开苏意。   饭后痕同华说要带苏意逛逛城堡,苏时识趣的说绝不随从,但是却偷偷躲在身后。   “痕先生,谢谢你的款待。”苏意由衷的说。   “你可以叫我同华。”   苏意有些紧张,一时之间叫不出口,全程低着头,直到痕同华说他明天要坐飞机去南京,苏意抬起头问道:“听说‘痕天’家族起源于南京,是真的吗?”   “是的,我的祖先从南京走向世界,一步步打下了如今的天下。”   “真厉害,南京在明朝的时候叫做‘应天府’,我成长的地方叫做‘应天孤儿院’,如今我读书的地方叫做‘天应大学’,真的好奇妙呀……”   “那你明天愿意和我一起去南京吗?”   “痕先生,我没有去南京的理由呀……”   “我。”   “什么?”苏意不解。   “我是理由。”一句陈述句。   苏意的心漏了半拍,躲闪说道:“对不起痕先生,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。”   痕同华突然壁咚她,看着她脖子上的吊坠,对她说:“取出我脖子上戴的。”   苏意不明所以,但还是照做,然后便发现与她一模一样的泪珠玉,薄薄的一片犹如泪珠的玉。   “你……”   苏意不敢置信的抬起头,看着痕同华。   “是我,我就是T先生。”   “怎么会……”苏意踮起脚尖,仔细摸索他的泪珠玉,呼吸喷吐在他的胸膛,让他情不自禁想抱住她。   他对她,从一开始就有股不受控制的欲望。   “我的祖父,他要见你。”痕同华说,喉结动了动。   苏意离开他的圈抱,“他为什么要见我呀?”   “祖父做事向来有他的道理,他要见你必有他的原因,当年就是他指定要资助你。”   苏意没有忘记这份资助的条件,她的血,和为这个家族服务。   “痕先生,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?”   “请问。”   “你们要我的血干嘛呀?”   “什么血?”痕同华不解的问道。   苏意解释说:“当年资助我的条件,就是要我每年生日当晚,取出90毫升的血。”   “怎么会,我从来不知道这件事……”痕同华惊呼。   “前几天我十八岁生日的晚上,又来了几个黑衣人,取了90毫升的血……”   “可能是我的祖父,他当年指定你,只让我负责你的钱财,从未和我提过血的事。”   苏意有些慌了,“痕先生,外界只传言你孑然一身,完全不知道你还有一位祖父。如今你的祖父年年派人取我的血,明天还要见我,我真的……害怕……”   “我……祖父常年居住在南京的一栋古宅里,我一生也未得见他几次。我的确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你,但是他指明要见你,你便必须要去见他的,没有任何人可以忤逆他。”痕同华说,“我会和你一起,不会让他伤害你的。”   苏意想了想,说:“既然是由你祖父开始的,那就从他这结束吧。痕先生,我不要你的资助了,我把泪珠玉还给你,我明天会和你的祖父说明白的。”   痕同华觉得震惊,“你想和‘痕天’家族撇清关系?”   几百年来,没有任何人不想和“痕天”家族沾上关系。   苏意深深看了他一眼,说:“是的痕先生,感谢你多年来对我的帮助,让我得以考上心仪的大学……”   苏意还想说些什么,但苏时突然冒出来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护在身后,将她和痕同华分开。   “姐……”苏意有些发愣。   苏时心疼的瞥了她一眼,然后瞪着痕同华说:“听着痕先生,从我知道你就是那名‘T先生’后,我真的很生气,因为我讨厌他,这么多年来,他神秘得让我恶心,从未见过如此的资助条件,相当于我妹妹在卖血,谁知道你们拿她的血干什么非法勾当啊!”   “姐,这事痕先生是不知情的,是他的祖父……”苏意帮着解释道。   苏时转过身,看着苏意说:“妹妹,姐读完小学就开始出外面卖力的赚钱了,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让你摆脱这场交易,如今姐有钱了,姐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,明天,你绝对不能和他去南京!”   “苏时小姐,请问我们能谈谈吗?”痕同华说。   “我和你没啥好说的!”苏时没好脸色的说道,拉着苏意的手就要离开。   然后走廊的两端出现了几位黑衣人,正气势非凡的走向他们。   痕同华赶紧将她们护在身后。   “痕先生,怎么了?他们不是你的手下吗?”苏意问道。   痕同华略微紧张的说:“这是‘黑衣人’,祖父的特务。”   “你们祖孙俩一唱一和的搞什么名堂!”苏时被他护着,及其不爽。   “姐,痕先生不是你想的这么坏的……”   “妹妹,我告诉你,姐不允许你喜欢他,不然他要的可就不是你的血这么简单了!”苏时轻轻捏了她一把。   “喜欢,从来就没有‘允许还是不允许’,只有‘愿意还是不愿意’。”痕同华说,余光瞥着苏意。   苏意承受着他或浓或淡的深情,竟有些不知所措,若非少女情怀提前付出,此刻应是不会如此心跳如鹿的。   黑衣人将他们围住,为首的壮汉说:“少爷,主人要求此刻就要你和苏意小姐上飞机。”   “不是说好明天启程吗?祖父那么着急干嘛!”痕同华厉声质问。   壮汉说:“我们只听名于主人,奉命即刻抓你和苏意小姐去南京。”   “你们敢!也不看看我是谁!”说着痕同华就要出手,可是壮汉拿出一条丝巾蒙住他的口鼻,然后痕同华就晕倒了。   “痕先生!”苏意着急的大喊,可是痕同华已经被抬走了。   “苏意小姐,我们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对待你,请麻烦配合我们。”壮汉说,俨然一个没有生命的傀儡般,说话一板一眼的。   苏时护着她,吼道:“离我妹妹远一点,你这个黑不溜秋的混蛋!”   壮汉一把钳住她的胳膊,手下的几名黑衣人立刻将苏意拉走。   “姐!”苏意害怕的大叫。   “别怕,姐会去救你的!”苏时一边挣扎一边说道。   “苏时小姐,”壮汉波澜不惊的看着她说道,“别忘了你如今住的房,开的车,购的奢侈品是哪来的钱,少爷不追究,不代表主人会放过你!”   苏时一愣,惊愕的看着壮汉,他吩咐几位黑衣人说:“封锁城堡,看著她,主人说留着她还有用处。”   “是!”几名黑衣人转来架住她,但壮汉已经走了。   “喂,你这个死变态,给我回来!把我妹妹还给我!”苏时大吼大叫,可是整座城堡就像死城一样,没有任何回应,明明她的身边有几位黑衣人。   私家飞机上,晕倒的痕同华渐渐醒来,一直守在一旁的苏意赶紧给他倒水。   “我们已经上了飞机……”痕同华喃喃的说。   苏意点点头,把水杯放好,痕同华拉着她坐在床沿,说:“你害怕吗?”   “怕……”苏意低着头轻轻的说,“本来很怕,但是知道你会在我身边,就没有那么怕了……”   痕同华抱住她,苏意不知所措,不知该不该做出回应,十八年来,她未曾与任何异性如此亲密,这让她楞楞地手都僵住了。   有一种前世的安排般,仿佛这一世注定要拥抱,十年前,痕同华接受她的资料时,她才是个八岁的小女孩,大大的眼睛,浅浅的酒窝,竟是把洋娃娃还要精致,让他的心第一次觉得有股异样的温暖。   痕同华松开她,苏意尴尬的笑笑,痕同华坏笑的问道:“我是不是第一个抱你的男人?”   苏意听后,耳根渐渐红了,“我想,第一个抱我的男人该是我的父亲。”   痕同华浅笑,伸手扶住她的刘海,苏意抬起头来看着他,他正一丝不苟的整理她略微有些凌乱的发型,这一刻,她突然好想问他:痕先生,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呢,为何我觉得你这么熟悉?   “苏意,我会保护你,不会让祖父伤害你的。”   “我相信你。”苏意说,“谢谢你,痕先生。”   “你什么时候会改口叫我‘同华’呢?”   苏意有些尴尬,经常“先生先生”的称呼,真是生分的。   “同华……”苏意有些别扭,问道,“同华,你的祖父以前也这样强制性要求过你吗?”   痕同华的眼神变得有些难过,他摇了摇头,“他极少主动与我交涉,我常年居住在海外,时隔几年才会回到南京问候他,而每一次踏入他的古宅,我就……必须戴上面具,只有戴上面具,才能出现在他面前……”   “好奇怪呀,为什么呢?”   “因为他说,他恨我的这张脸,他讨厌我的样子……”   苏意颇为震惊,模样本不由自己决定,如今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却因为容貌而讨厌自己,这该是一股怎样的悲凉呢?   痕同华的亲生父母许久之前就去世了,因为他有着庞大的家业所以不用进孤儿院,可同样是庞大的家业让他觉得自己在世上更空虚寂寞。   “同华,我不讨厌你,你的样子我觉得很好看,真的。”苏意真诚的说。   痕同华忍俊不禁的说:“我知道呀,你喜欢我呀,所以怎么会讨厌我呢?哈哈……”   苏意嗔怪他,羞涩的低下头,明明当时自己说喜欢的时候这么的光明磊落,为什么被他一说反倒成了别有居心呢?   一处阴暗的古宅,颇具明朝风格,仿佛毫无生气的死物,苏意好不容易放下来的心又开始紧张了。   已经戴好面具的痕同华看着苏意说:“祖父有些……特别,你不要被他吓倒,我会保护你的。”   只看得到他真诚的双眼,已让苏意感到心窝暖暖,她不敢怀疑痕同华才是别有用心的那个人,因为他的温柔与深情总让她有股错觉,他待他就像男人待女人那样,是爱情。   有几个穿着麻衣的女仆出来,说要带苏意去梳洗,痕同华说别害怕,他就在门外守着,苏意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。   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里,木桶里放满了热水和花瓣,苏意在她们的伺候下沐浴更衣,竟换上了古装,于铜镜前梳妆打扮之时,苏意有些恍惚,想起痕第的手稿里,柳华裳也曾精心为朱棣装扮过自己,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当时盛装艳丽的柳华裳弹了一首古筝,她轻而易举的就在人群里捕捉到了那位不拘一格的男人的深眸,似要将她的三魂七魄摄了去,让她在接下来的爱情里渐渐身不由己的肝脑涂地。   装扮好后,女仆们打开了门,痕同华迫不及待的进去,便看到一位遗世独立的古装女子,他看得痴了去,祖父曾送过他一副画,上面画着的便是眼前女子。   或许这不是冥冥注定的,而是他的祖父深谋远虑的。他从不相信前世之说,可他看到那幅画后,他竟有过一丝丝的怀疑,觉得他的前世定是与这女子恩爱过。如今看到苏意,便觉得藏在时光里的情缘,其实不管前世今生已然铺好就绪。   “同华……”苏意悠悠的唤他,他出神入化的双眸里,仿佛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,更多的也是看着她。   “你真美!”痕同华如梦初醒,由衷的赞叹,他始终不敢向前,像欣赏一幅画作般虔诚。   苏意有些不适应这样的装扮,尴尬的笑着说:“你的祖父好奇怪,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?”   “祖父是个古代迷,尤其对明朝的历史最为上心,你看他居住的房子和身边的仆人,都是古代的……”   这时,有仆人进来,说主人要见苏意,痕同华牵着她的手,带她穿过这栋古宅,到达房子深处,看到了一扇紧锁的大门。   仆人打开锁,痕同华正想牵着苏意进去,仆人恭敬地说:“少爷,主人说他要先和苏意小姐单独见面。”   痕同华无力的松开她的手,苏意下意识的靠近他,忐忑的说道:“同华,我怕……你的祖父他凶吗?”   “别怕……”痕同华看着她的腰,让她看着自己,“祖父不凶的,只是模样有些……吓人,你不要被……吓倒。”   “模样?”苏意的心更紧张害怕了。   或许痕同华该说的是:不,他不凶,只是有些疯疯癫癫,模样非常吓人。   痕同华只想,待苏意见了他的祖父后,他就带她离开,带她出国,和她创造一段倾城余生。   苏意鼓足勇气,她受了十年的资助,今天是该做个了断了,她只想撇清与这场交易的关系,然后回到姐姐身边,两姐妹继续相依为命,至于痕同华,苏意的确不舍,确定自己对他的心意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,她的心为他而悸动,但她不想为了一段爱情,堵上自己的血堵上自己的全部和一生。 ☆、前世注定      城堡的大厅里,苏时坐立不安,身边有好几个黑衣人,她动一步,他们就挪一步。   第一次被人控制,苏时吼道:“你他妈的这是非法囚禁知道不!以为有点钱就了不起呀!”   黑衣人不为所动,夜已经深了,苏时怒火攻心,自己的妹妹如今生死未卜,真叫她急死了。   突然黑衣人一一倒下,苏时愣傻,然后就看到邓久破窗而入,那从天而降的姿势仿佛他就是踩着七彩流云来接她的王子。   落到苏时身边时,黑衣人已经被干掉了,邓久抓着她的手,一副如临大敌的严肃脸说:“走!”   “好……”苏时傻傻的应,跟在他后面慢慢走向门口,可是突然门口大开,涌进了许多黑衣人,各个都像死士一样,誓要消灭一切入侵者。   “你先走!”邓久对她说。   “好!”苏时认认真真的点头,然后甩开邓久的手,快速挪到一边,黑衣人即刻将邓久团团围住。   苏时逮着机会就想夺门而出,可是有一个壮汉直接扛起了她,邓久见状怒极了,凌空而起,一脚踹黑衣人,及时接住了掉下来的苏时,但她的胸重重的撞在邓久的胸膛,邓久痛,她更痛。   邓久护着她一步步后退,苏时猝不及防的倒在沙发上,邓久幽幽看了她一眼,“曾经,我为了‘忠’,舍弃了你,害你惨死,这次,我无论如何都要你平安无事!”   苏时差点以为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眼万年,她拍拍自己的脸,躲在沙发上偷偷观看邓久和黑衣人的搏斗,看得出来他的武功非常好。   苏时不停的祈祷,“邓久啊邓久,你一定要把他们全部都干掉呀,我还要去救妹妹呢……”   可是等苏时定睛一看,打开的大门不断有黑衣人涌进来,邓久即使能打也是有体力不支的时候的。   黑衣人就像打不死的似的,打扒了又站起来,搏斗中邓久已经挂彩,苏时突然有些慌,不仅为自己深处险境而慌,也为邓久支撑不下去而慌。   苏时的战斗力猛然飙升,她拿起自己的高跟鞋,冲到邓久身边,及时扶住了快要倒下的他,他流血了,苏时摸着温热的液体,突然有些鼻酸,他完全不用牵扯进来,这本不关他的事,可是他却拿命来护住她,苏时行走于男人之间多年,全部都是逢场作戏,从未有一个男人待她如此,她突然就更慌了,她慌两个人都逃不出去了,她慌他会被打死……   “邓久,你他妈的怎么这么傻,干嘛要插手进来!”苏时哽咽的大声吼他。   他的血不停的往外流,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渐渐虚弱,常年靠血为生的他知道他此刻最需要鲜血,否则他会干枯而死。   “你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……”邓久靠在她的身上,喘着气对她说,“你不是她,但我等的就是你,今生今世,你是我的她……”   脸上的温热,不知是他的血还是他的泪,她抬手想擦去,可他却一把推开她,慢慢的被黑衣人打扒在地上。   “不,别打了,别打了,住手!不要打他……”苏时哭着大喊。   她爬过去,抱住他,黑衣人渐渐褪下,关上大门,整个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。   “他们没想要我们死……我没事……”邓久躺在苏时的怀里,痛苦的说。   “闭嘴啊你!你这个笨蛋!傻瓜!”眼泪落在邓久的脸上,苏时抽泣的轻轻擦去他脸上的血迹。   然后她发现,邓久的皮肤渐渐起皱,他的头发慢慢变白……   “你……”苏时被吓住,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猝不及防的推开他。   邓久翻了个身,背着她痛苦的说:“不要看我,不要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……”   “邓久……”苏时小心翼翼地靠近他,看到他蜷缩的身体在颤抖,苏时一把翻过他的身体,他的脸几乎变了个样,好老,他的头发,几乎全白了。   “邓久,邓久!你怎么了呀?你怎么了呀……”苏时害怕的抱起他的头。   “血……血……”已经神智不清的邓久不停的唤血。   苏时听了许久才听明白他在说什么,他的身体已经渐渐干瘪了,变得好老好老了……   “我给你血,我给你……”苏时哭着去找刀,毫不犹豫隔开自己的手腕,闻到血腥味的邓久马不停蹄的吮吸起来。   苏时看着他的头发,慢慢的,慢慢的,变成黑色……   待他回归正常,他躺在苏时的大腿上看着她,苏时抚摸他的脸,这张年轻的脸,摸到了他的泪,热热的。   “你到底是谁?”苏时轻轻的问。   他亲吻她手腕的伤口,哭着说:“我告诉你,毫无保留的告诉你……”   有些感情,不管历经百年千年,都要有个交代有个归宿,不然何去何从的人该如何继续行尸走肉下去……   古宅里,痕同华焦急的等在门外,然后便听到里面传来苏意的尖叫声,痕同华着急拍门,“苏意,苏意!你怎么样了?祖父……你别伤害她!祖父!”   “丫头……”昏暗的房间里,他们都听到了痕同华的呼喊。   苏意觉得一阵毛骨悚然,眼前的老男人干瘪的如同一具死去了很久的干尸,他的头发只剩下零散的一些,更为可怕的是他的半张脸,完全被烧毁,他整个人就像个怪物,苏意见他的第一眼就禁不住大叫,不停的躲避他的靠近,直到被他禁锢在了角落里。   “求求你……”苏意哭着乞求他,“不要靠近我好不好……求求你……”   老男人带着慎得慌的笑,放肆的吸取苏意的香味,“哇,你真香呀……好香,一如当年的味道……”   苏意觉得她快要吐了。   老男人离开她,苏意瘫软的靠在墙上,但是老男人的眼睛一直盯着她,仿佛要将她吃了去。   “我……”苏意鼓足勇气,但是说得出一个字,却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。   “丫头,你有话就说……”老男人笑着说,坐在了一张胜似龙椅的椅子上。   “我……我想解除资助……”苏意取下泪珠玉,“我把它还给你,从此以后我与‘痕天’家族再无任何关系……”   “拿过来……”老男人伸出手。   苏意心惊胆战,艰难的迈出步伐,离他挺远的地方小心翼翼把项链放回他的手上,可是他却一把拉过苏意,让她倒在自己的怀里,苏意只觉得自己坐在了一堆骨头上面,她又开始不停地大叫。   “啊……放开我,走开……”苏意不停的抗拒他的脑袋,他好可怕,像个吸毒者不停的吸取她的味道。   苏意一不小心跌倒在地,她赶紧爬去门口,夺门而出,刚好痕同华翻墙进去,苏意一把撞进他的怀里,全身颤抖。   “苏意……苏意!”痕同华着急而心疼的呼唤她。   “同华……”苏意哭着紧紧抱着他,“带我离开,我要离开这里,好可怕好可怕……”   她抖得就像中了邪一样,痕同华心疼的安抚她,正打算带她离开的时候,老男人从屋内走了出来,手上拿着那颗泪珠玉。   苏意赶紧躲在痕同华身后,不停的叫他快走,快离开这里。   痕同华看着老男人,“祖父,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!”   老男人紧紧抓着项链,突然像疯了一样大吼大叫,“弑君者!千古罪人!杀,杀!给我杀光他们!杀!”   大门被打开,进来了许多黑衣人。   老男人突然又大笑起来,看着痕同华说:“孩子……我要一个孩子,我要至阴男女结合生出的孩子!你们两个,给我生!给我生……”   “祖父,你在说什么呀?”痕同华护着苏意,一步步后退,但是老男人步步紧逼,到达他跟前说:   “你,和她,给我生个孩子,我要孩子!”   痕同华终于弄明白他究竟想要什么,只当他又发疯,“祖父,你清醒点好不好……”   “我很清醒!当年,我要你资助她,我就说过,等她成年,你务必要搞大她的肚子,给我一个孩子……”   苏意听得惊慌失措。   痕同华说:“祖父,当年你喝醉了和我说这句话,我以为你只是在胡言乱语……”   “我没有醉,我很清醒自己要什么!”老男人狰狞的面孔随时能将一个小孩吓死。   “祖父,就算要孩子,那也要我们结婚以后……”   老男人一拳锤打痕同华的胸腔,痕同华吃痛极了。   老男人面目可憎的说:“你还想娶她?!我告诉你,全天下只有一个男人有资格娶她,而这个男人永远都不是你!”   老男人一步步的靠近苏意,苏意躲闪不及,痕同华护着胸口打算带着她离开,但是老男人在身后命令道:“把他们关在房间里,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开门!”   苏意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,再也没人救得了她了。   城堡里,靠着墙坐着两人彼此看着对方,苏时躲闪邓久的凝视,邓久拉着她的手说:“你明白了吗?我们分开了整整615年,宣统帝退位那天,1912年2月12日,我的棺材被人挖出了,我复活了,在人世间找了你105年,105年啊,每时每刻我都在思念你……”   “邓久……”苏时不知该说什么,信息量很大,超乎常理,她还没缓过神来。   “叫我子席,我叫李子席。”   “你说你是明朝人……”苏时觉得太胡扯了,“是朱允文从小到大的好兄弟,在靖难之役中,被朱棣杀害,而且还被他抹去了关于你的所有历史记载……然后到了民国,你复活了,从此便靠人血维持生命和年轻?这……你的病还没好对不对……”   “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相信我?”邓久说,“痕第是我,当年我创了这所孤儿院,后来我还建了一所大学,在这百年里,我去过许多地方,干过许多职务,我努力的苟活,就是为了等你……”   “邓久?李子席?痕第?我不管你是谁,”苏时说,“你想过没有,你等的只是这副面孔,如果不是我长着这张脸,你是不是不会和我扯上任何关系,我的生死也不会和你有关?”   邓久无言以对,毫无疑问的是,如果苏时与胡竹舞长得不像,他的确不会如此奋不顾身。   苏时不显声际的笑了,“我该庆幸还是该悲哀,你对我的所作所为只是因为这张脸……”   “苏时……”   “很好,你还记得我叫什么。”苏时说,“我可以相信你刚才的胡言乱语,相信你有个妻子叫胡竹舞,你们很相爱,在她即将临盆之际不幸因你惨死,我也可以相信自己和她长得真的很像,但是,我还是不想和你扯上关系,我不反对你爱我,因为这是你的事,但我请求你别践踏我,只是通过我的躯壳来爱着一个死人,我是活的,我叫苏时,世上独一无二的苏时,不是胡竹舞!”   邓久痴痴的看着她,苏时接着说:“我不怕告诉你,我常年混迹娱乐场所,勾搭过的男人数不胜数,我已经脏了,这么脏的女人你还把她当作心爱之人,就不怕也脏了自己的心吗!”   “你怎么可以这么糟蹋自己!”   “糟蹋?”苏时笑了,笑出了泪,她倔强的擦去,咬着牙说,“你目睹过亲生父母惨死吗?你承受过许多人的欺负吗?你被人扔过泥巴嘲笑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吗?我要保护我的妹妹,我不忍心她以自己的血作为条件接受他人资助,我要努力赚钱,让所有的看不起我的人都好好看看,我能过得好,都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,就算方式不堪了些,那也是我的本事,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有条件出去卖的!”   邓久狠狠的吻她,带着满腔的血腥,带着惩罚,带着心疼。   苏时狠下心来嘲笑道:“你知道吗,那么多男人吻过我,你是技术最差的那个!你的床上功夫应该也很烂吧,你怎么配得我勾搭?你有钱吗?有很多的钱吗?我只认钱,只要你给我钱,什么姿势我都任你搞!”   “你!”邓久怒目圆睁,双手撑着苏时的脸,看着她的满目通红,咬牙切齿道,“我可以,既往不咎,但从今以后,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女人!”   苏时又笑了,眼泪啪啦啪啦落下来,邓久趴在她的耳边说:“我有钱,有很多很多的财产,一百年积攒下来的财产,多的你八辈子都花不完……”   他紧紧抱着她,任凭泪水滴落在她的衣服上,他一生是钱财如粪土,如今却要用这天底下最俗的俗物来得到一个女人。   苏时紧握拳头,任凭指甲渗进肉里溢出血,她笑着说,带着多年来的疲惫不堪,如释重负的说:“好,从今以后,我只做你一个人的女人。”   邓久的内心五味杂陈,他愤怒,他不甘,他无措,他以为自己爱上的是一个虚荣的女人,他以为苏时只是因为钱才愿意和他在一起,但是即便如此,他也还是愿意。   另一处的古宅里,老男人透过屏幕看到了相拥而泣的两个人,他顿时哈哈大笑,然后又像个失去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,哭着说:“子席,我们很快就可以见面了,我带你回家,回到过去,好不好……”   房间里的苏意缩在角落里,十分戒备的看着痕同华,他们都知道被要求要干什么,痕同华坐立不安,想靠近苏意,但是都会被她轰走。   “苏意,我不会伤害你的……”   “我求你,别靠近我……”苏意呆着泪痕,哽咽的说,“我只想离开这里,我……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……”   “苏意!”痕同华急得赶紧蹲下抱住她,苏意不停的反抗,不惜咬住他的胳膊,逃到床的另一边,两人之间便隔着一张大床。   看着苏意对自己的误会,痕同华的心都要急死了,“苏意,你听我说好不好,我压根没想过要伤害你,真的,你相信我!我们一起想办法离开这里好不好,我求你了,别再躲我了……”   苏意看着他焦灼的眼神,放下了戒备心,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,哭得像个孩子一样,“我想回家……我要我的姐姐……”   痕同华慢慢的靠近她,见她没有抵触,然后轻轻抱住她,安慰的说:“别怕,我带你走……”   老男人破门而入,删了痕同华一巴掌,十分厌恶的说:“我恨这张脸,非常恨,恨不得杀了你!”   痕同华见势抱住老男人,对苏意说:“你快逃呀!快!”   苏意咬着唇,刚踏出门口,就被黑衣人扛了回来丢在床上。   老男人强行喂了痕同华吃了一剂药,痕同华来不及吐出来,老男人又快速关上了门。   “同华……”苏意扶住痛苦的他,“你怎么啦?”   “别靠近我!”痕同华用力的推开她,“我好热……好难受……”   痕同华痛苦的倒在床上不停的蜷缩,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,苏意看着害怕,逃也不是,碰也不是,只见痕同华踢翻柜子,杯子摔在地上,他捡起碎片划自己的手臂,让自己保持清醒。   “同华!”苏意出手阻止他,却反被他扑倒在身下,痕同华摇晃脑袋,艰难翻身,咬着自己的手说:   “走!别靠近我!我控制不住……”   “同华……”苏意哭着不知所措,痕同华再一次捡起碎片,苏意抓住他的手,看着他的眼睛哭着说,“同华,我……我们逃不出去了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   说着她就解开自己腰间的带子,泪如雨下的同时看不到痕同华心痛的眼神……   苏意想起柳华裳,在那段血雨腥风的历史里,她没有任何的角色,但是她得到了朱棣完整的爱,明明她遇见的第一个男子是朱允文,那个温文儒雅如书生的少年郎,却亲身推她入地狱。洞房之夜她的泪吓坏了朱棣,朱棣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,其实她疼的不是身,而是心。当她以为自己爱对了人时,他将她推走;当她以为自己爱错人时,他却给了她真正的爱情。因果轮回,孽缘情深,其实不过一场殇。   邓久拉着苏时,伺机出逃,可是整座城堡就像空城似的,一个黑衣人都没有了。   天已经亮了,苏时马不停蹄的要去找何羽。   “你找她干什么?”   “她当年与妹妹一起接受资助,我要问她知不知道痕天家在南京的老巢在哪!”   “南京?应天府?”邓久愣在原地,这一世他去过许多地方,唯独南京不曾靠近,那是他的梦魇,埋着他所有的过往。   “你丫的走不走,不然我就自己开车走了!快点!”苏时上了车没好气的说。   邓久坐上副驾驶的位置,苏时就像飙车一样,在路上横冲直撞。   “你能不能好好开车?”邓久抓着安全带说,他可不想直接发生车祸,然后他的血液就像河堤大坝那样泄出来,那他就真的变成干尸一副,然后慢慢被风吹散了。   “我开车的时候你别说话!”苏时看都不看他一眼。   邓久看着她的手腕,包扎了还是有血丝渗出来,她穿的很性感,一件吊带短裙,光着脚丫,从脚往上看,邓久发现自己居然有了反应,他真想抽自己一个耳光。   “你多久没睡过女人了?”苏时认真开车问道。   “你问什么呀!”邓久有些苦恼。   “总不会为了你的娘子洁身自好上百年吧?”苏时的话里有些嘲弄。   “这是我的事!”邓久不想理会她的这些问题。   “哟,看来是真的呀,那你多久没有反应了?”苏时笑着问,车速已经慢慢减了下来。   “你闭嘴!”   “切!”苏时吹着口哨,慢慢扭动身体,然后发出了床叫的声音。   “苏时!”邓久低声吼道。   “哈哈……”苏时倒是大方的笑起来,瞥了一眼他的裤裆,笑得更欢了。   “苏时,你知不知道你很无耻!”邓久苦恼的怪道,因为他的确有了强烈的反应。   苏时不理会他,自顾自的唱起了歌,邓久目不转睛的看着她,她的确性感,却也有着少女的可爱与活泼,他不禁看痴了去,喉结动了动。   一室颠鸾倒凤,苏意疲惫极了,痕同华心疼的抚摸她身上自己留下的痕迹,轻轻的唤道:“意……还疼吗?”   苏意缓缓睁开眼,看到他的胸膛,然后抬起头,看到他眼神里的柔情似水,苏意娇羞的埋进被窝里。   昨晚的一切都历历在目,太疯狂了,每一刻每一秒都让苏意娇羞不已。   痕同华笑着轻轻拿开被子,看到苏意的大眼睛,他亲吻她的鼻翼,温柔的说:“意,我爱你……”   苏意探出头来,不解的问道:“你怎么会爱我呢?我们才相处了没多久……”   “傻瓜,十年前,我便看着你长大,等着你长大了……”   “嗯?”   “不要以为我有恋童癖,我爱你就像前世注定,我自己也控制不了,这些年来我虽然不曾靠近你,但我却了解你的生活,知道你每天干了什么,知道你心情好不好……”说着痕同华就拿起地上的衣服,取出手机,翻开相册给苏意看。   今年的她,去年的她,十三的岁,甚至十岁的她,他的相册里满满的都是她的照片,不过拍摄者明显是偷拍的,显有清晰的照片。   痕同华拿过手机,给此刻的两人拍了一张,苏意后知后觉,嗔怪道:“呀,你坏死了,我还没有梳洗呢,丑死啦……”   痕同华含住她的耳垂,轻轻的说:“我知道你有多美……”   慢慢索到她的唇,仔仔细细的不留余地的吻她……苏意觉得,她爱他,也像是前世的注定,这世躲都躲不掉……    ☆、情不自禁      艺术学院的门口,苏时逮着一个人就问何羽在哪,亏得这小妮子人气挺高,知道的人倒是不少。   “她呀,可能又不知道被她的哪个干爹带去哪了,已经好几天没在学校里见过她了……”   “何羽呀,去南京了,她不读了,说榜到大款了,不用读书了……”   又是南京!苏时忍不住一声咒骂。   邓久看着她光着脚丫,身边经过的男生都不怀好意的看她,二话不说就把她抱上车,把她定在副驾驶的位置上。   “邓久,你丫的有病呀!”   邓久一边开车一边说:“是,而你就是药!”   苏时听了,低头偷笑。   她从未与任何男人在一起这么开心过。   “回我家。”苏时说。   邓久拐了个弯,“先去我家。”   “去你家干嘛!”   “收拾行李,去南京!”   苏时问,“你不要上课啊,陪我去胡闹干嘛?”   “我请假了,得了没?”   “切!”苏时翘起二郎腿,哼起了歌。   “该死!”邓久突然在马路边停下,快去解下安全带,探过身去狠狠的吻她,与她唇舌交缠,慢慢才缓和下来。   良久才喘着气顶着她的额头一脸认真的说:“我的吻技不好,往后还需你多加调教。”   苏时没忍住,扑哧的笑了,在他准备回去好好开车的时候,苏时双手搂住他的脖子,带着他吻起来。   邓久全身燥热,他的手不安分起来,不停的揉捏她的大腿。   他不敢更进一步,天知道他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控制住自己。   “你疯了吗?在马路上点火!”邓久喘着气说。   “你如果介意,我可以去后座睡觉。”苏时偷笑道。   邓久不理会她,重新系好自己的安全带,开车没几米又停下来,闷着气说:“你去后座睡吧,到了我叫你。”   苏时笑得更欢了,翘着屁股爬到后面睡下,邓久重新开车,苏时问道:“你确定痕同华不会伤害我妹妹吗?”   “不会。”   “痕同华真的和朱棣长得一模一样啊?”   “嗯。”   “死了,看来你那段历史的人物都跑来现代了……”   邓久不回应她,但深不可测的双眸里明明装满了担忧。   到了家门口,邓久打开后车的门,看到苏时趴在位子上抬起双腿,“下车。”   苏时把弄她的美甲,扭动她的屁股说:“你去拿行李吧,我在车上等你就好。”   邓久猝不及防的看到她的内裤,他一把将她拽起,吊带滑落下来,露出了她的胸衣,邓久倒吸一口气,赶紧转过身。   “好吧,既然你邀请我去你家……”苏时慢慢爬上他的背,“背我进去吧!”   邓久接过她软绵绵的屁股,背着她进了家门,然后放下。   “我去收拾行李。”说着邓久就进了卧室。   苏时笑着嘀咕道:“天下乌鸦一般黑,你一个男人装什么正经呀……”   苏时不禁打量起他的家来,很朴素也很古典,满满的都是竹子的清香,苏时觉得挺喜欢的。   邓久收拾出来,却不见苏时的人,反倒是地下室的门开了,他走下去,看到苏时正盯着那幅画。   “夏夜宴,绿酒一杯歌一遍。再拜陈三愿:一愿郎君千岁,二愿君妾常建,三愿如同梁上燕,岁岁长相见。”只听得苏时在吟这首诗。   邓久忘不掉,那位女子最喜欢靠在窗前吟诵这首诗,微风吹弄她的发丝,他从身后抱住她,她轻轻的说:“相公,我们有孩子了……”   邓久摇摇头,企图忘掉这些陈年往事,他说:“这是她最喜欢的诗。”   苏时回头看了他一眼,然后重新看着画,说:“好吧,的确是有几分老娘的姿色,看着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女人,可惜了,我只是小学水平而已……”   “走吧……”邓久淡淡的说。   苏时却一把抓住他,将他推倒在书堆上,压在他身上狠狠的吻他。   “我要你在她面前吻我!我不求你忘了她,但是从今以后,你爱的人,除了胡竹舞,还有苏时!”   邓久抱着她的小蛮腰,和她缠绵起来,“你吃醋了?”   “没有!”苏时幽幽看了画一眼,就走出了地下室。   邓久把画取下来,收起来,同样走出了地下室。   既然寻到了,就不会再日日夜夜的煎熬了。   电梯升到最高层,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。   打开门,苏时径直走进卧室,邓久来到门口的时候,刚好看到她在换衣服,他本能的将她扑倒在床上,不停的亲吻她的脖子。   意乱情迷中苏时问道:“你要性感妩媚还是清纯可人?”   “只要是你我都要。”   苏时一把推开他,打开衣柜,嘀咕道:“那我就只能穿妹妹的裙子了……”   苏时一套上,来到镜前一看,自己先止不住吐嘈,“我天,这根本不是我的风格好不好……”   邓久从背后抱住她,“我觉得挺合适的,你本来就应该这样,整天浓妆艳抹的不好……”   “老娘素颜起来也能美死你信不信!”苏时给他一拳,转身换了一身牛仔短裤加T恤,穿上布鞋,站在镜子前把头发扎起来,画了个淡妆,立马变成了清纯可人的学生妹。   苏时看着镜子里的邓久,一把跳到他的怀里,双脚勾着他的腰,让他吃自己刚抹好的口红。   两人双双倒在床上,苏时笑着说:“邓久,我刚穿好的衣服,你不会想脱了吧?”   “有何不可!”他的手已经探进衣内,附上了她的胸,隔着内衣不停的揉捏,一想到她以前和别的男人这样子过,他手上的力气不自觉的重了起来。   “喂,你弄疼我的胸啦!”   邓久突然心中一股火,他瞪着苏时说:“到底有多少个男人,这样对过你?”   苏时才觉内心一阵荒凉,会有哪个男人不介意呢,苏时再次用脚圈住他的腰,直接解下自己的内衣扣,让他完完全全附上自己的胸,她妩媚的笑着说:“很多,我数都数不过来……”   该死的,她居然还在笑!   邓久埋下头,狠狠的咬她的脖子,留下了一个印记,然后满目通红的看着她,她太美了,美得妖娆,美得不真实,美得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小丑。   苏时没心没肺的笑着,抚摸他的脸,他的轮廓,“邓久……我十四岁就出去打工了,六年了,你叫我如何数得清,究竟有多少男人……”   邓久的手不停地用力,苏时的胸好痛,可更痛的往往不是肉体,没人看得到她内心深处的救赎,她真的不想选择这样的人生,但是她却经历了这样的人生。   邓久厌恶的眼神让她第一次那么的无地自容,她推开他,脱掉自己的清纯装,悄无声息的哭着,换上了她往常的装扮,踩着细高跟鞋,用力的换上她的浓妆艳抹。   “苏时!”邓久夺去她的口红,阻止她把唇涂得更红。   “邓久,你不可能不嫌弃我!”苏时冲他吼道,“你从未见过我在夜店接客的模样,如果你见了,只要你靠近我半分,你都会觉得自己脏了……”   苏时不知道,她的眼泪正簌簌的落下来,花了她精致的妆。   “苏时……”邓久想去拥抱她。   苏时甩开他的手,重新回到镜前补妆,“邓久,如果不是因为你有钱,我看都不会看你一眼!从今以后,你给钱我,你叫我怎么做都行,哪天你不要我了,我也不会死缠烂打,天底下的有钱人不止你一个……”   “苏时!”邓久咬牙切齿,摔下她的口红。   苏时冷看一眼,拉起自己的行李箱就离开,她以为,她就是这样,多年的沉浮,她早已忘了自己当年清纯的模样……   古宅里,痕同华可以出入自由,但是苏意却被人时时刻刻紧盯着,痕同华不放心,便抛下一切生意之事,专心地陪她。   “同华,你的家族事业,没有你可以吗?”   “通过电脑分配分配还是可以的,祖父不让你走,我更不能撇下你……”痕同华抱着她,两人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竹子。   “同华……”苏意犹犹豫豫,不知该不该说出口,“我……我们,会有孩子吗?”   痕同华看着她,知她担忧。   “我想读书,我才十八岁……我……”   “我知道,我知道……”痕同华心疼的抱着她,“等我们离开了这里,我便娶你,如果有孩子,你生下来,继续去读书,如果没有孩子,你也可以继续去读书,但你已经是我的痕夫人了,是要生生世世和我在一起的。”   “同华……”苏意将脑袋贴在他的胸膛,“来了这里之后,我做了一个梦,梦中的我一身凤冠霞披,你说要我给你生许多许多的孩子……”   “好,以后我给你一场盛世的古典婚礼,生孩子很痛苦,你不用给我生许多许多个,一个两个,像你像我,就足够了……”   苏意抬起头,得他深情注视,就像前世的姻缘,他轻轻的吻她,吻她身体的一寸一寸,像极了他的情话,入木三分……   南京城如此大,找一个人谈何容易。“痕天”家族的首府空无一人,那高大宏伟的城堡,就像一座空城。   苏时去酒店开房的时候,邓久执意只开一间房,他们就像闹别扭的夫妻,生活在一起,却从未对对方开口说话,夜夜邓久都抱着她入睡,却不再想和她有更进一步。   苏时是睡不着的,即使被一个已经住进自己心里的男人抱着,她深知自己的过去是两人心里的刺,她倔强的不去解释,任由一些子虚乌有折磨着两个人。   深夜,邓久陪着她在酒吧,他亲眼看见许多男人前来对她搭讪,苏时满口酒气说:“以前,我会从他们之间挑出一个最有钱的,然后……你懂的……”   邓久愤怒的夺过她的酒杯,一饮而尽,然后用力将她拉出酒吧,门口的时候碰见一个人。   何羽。   邓久一看,竟发现又遇到一位故人。   “哟,这不是苏时吗?”何羽一身妖娆的挂在一个男人身上,她幽幽看了邓久一眼,说,“苏时,不错呀,这次的收获不错哟,这么帅的帅哥!”   何羽旁边的男人定睛看了一眼苏时,对何羽说:“宝贝,你和她是朋友呀?她可是有艾滋病,那你……”   “艾滋病……”何羽伸出的手迅速收回,转而对男人说,“亲爱的,我不是去做过检查了嘛,我没病……原来就是她让你每次碰女人之前要检查是否有病啊?”   男人不理会何羽,对邓久说:“哥们,她真的有艾滋病,那次我差点睡了她,然后她给我看了一张医院诊断书……哥们,你还没睡吧?”   苏时定睛看他,怪不得那么熟悉呢!她看着何羽,没好气的问道:“何羽,资助你的人有没有找过你,就是T先生?”   “呃……别靠近我,苏时,你是我们这些孩子中模样最出色,没想到你竟然得了这种病,谁叫你不自爱,十四岁就开始卖了呀!”何羽嫌弃的说,“不过你找我就是问这事啊,没人找过我,都是我去找别人,这叫包揽生意,你懂的……”   说完就和男人赶紧离开,临走前还若有所思看了邓久一眼,暗送秋波。   “妈的!那干嘛就只抓我妹妹!”苏时不断的咒骂,“而且还找不着老窝,到底把我妹妹拐去哪里了!混蛋……”   邓久看着她一本正经的咒骂,扑哧的笑了,苏时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,邓久带着笑慢慢圈住她的腰,“艾滋病?医院诊断书?”   苏时居然觉得此刻他的心情不错,“你还有没有良心啊!我得了艾滋你就这么兴奋对不对!”   说完转身就走,邓久却从背后抱住她,在她耳旁说:“苏时,我当过医生,你糊弄不了我……”   “喂,大街上的,你非得现在发情吗!”   邓久笑得更邪媚了,苏时心里突然感到明媚不少,任由他拉着自己回酒店,她的过去的确改变不了,但起码最基本的贞洁,她还保留着,这一点,便足矣。   一回到房间里邓久就扑到她,像一匹饿了许久的狼,苏时笑着说:“这么多年不做了,你还知道怎么做吗?”   “这点不用你教……”   苏时抱着他,笑出了眼泪,如果不是妹妹下落不明,她真的觉得自己苦尽甘来,完全可以开始幸福了。   第二天,邓久叫服务人员换床单,洁白的床单上,那一抹红,让苏时恍惚了许久。   浴池里,两人坦诚相对,苏时说:“古代人不都很保守的嘛,都还没结婚呢,你就乱来了……”   “又不是不娶你!”邓久没好气的说,十足像极了苏时的口吻。   “哟!长本事了啊,居然学我说话!”苏时说着就打他。   浴室里,一片好风光。   苏意总担心她的姐姐,怕她干着急,其实她在古宅里被服侍得很好,虽然无时无刻不担心那个老男人,但是有痕同华的陪伴,她也安心不少。   “祖父派人盯得我很紧,我打算明天召开个记者发布会,宣布我们的婚期,这样你的姐姐就能找到我了……”   “同华,万一你的祖父生气了,怎么办……”   痕同华摸摸她的头,“不可能打着婚期的名号开发布会,但起码能让你姐姐知道,你现在是安全的。”   “同华,谢谢你……”苏意感动万分,“如果你能见到我姐姐,叫她不要担心我,更要叮嘱她不要来找我,她是个急脾气的人,而你的祖父,请原谅,我真的觉得他很可怕,没有人斗得过他……”   “我知道……”这半个月来,痕同华夜间抱着她,苏意都会被吓醒,估计会怕一辈子了。   第二天,得知发布会的邓久和苏时赶紧赶过去,全程靠近不了痕同华半天,直到痕同华上厕所,苏时一脚踹开卫生间,一把拽着痕同华的衣领吼道:“你他妈的!把我妹妹还给我!你有什么资格娶我妹妹,你凭什么娶她!”   邓久拉住气急败坏的苏时,看着痕同华,这张脸,明明他恨了那么多年,今朝见到,他觉得不过一场过眼云烟。   “痕先生,还希望你能归还苏意,让她们姐妹团聚!”   “想必你就是邓久,邓老师吧,意和我说过你,说你是个好老师,不过如今看来,估计也是个好姐夫……”痕同华笑着说。   “痕同华,老娘和你拼了!”苏时气不打一处来,伸手就要抓他,还好邓久及时抱住她。   “意现在很安全,但是你们还不能见她,这点我没有把握,她不希望你们冒险……”   “你说清楚!”邓久说。   痕同华看了两人一眼,说:“我的祖父,逼我和意生个孩子给他,他限制了意的活动,把她困在房子里,我反抗不了他,没有任何人能忤逆他,所以……”   “孩子?!”苏时又大叫起来,“你丫的是不是碰过她了?!给我从实招来!你如果碰了她,我杀了你!”   “意是我的女人,我会保护她……”   “你这混蛋!”苏时破口大骂。   邓久及时护住她的嘴巴,躲进了卫生间,黑衣人开门,“少爷,该回去了。”   “好吧,是该回古宅了,意该等我等得焦急了……”痕同华故意大声说。   待他们走后,邓久才松开她的嘴,苏时立马吼道:“你丫的阻止我干嘛!他伤害了妹妹,你混蛋,你说不会伤害的!”   “难道你看不出来痕同华是真心爱你妹妹的吗?”邓久问道,“难道行了夫妻之事就是伤害吗?那我们互伤了多少次?”   “你给我闭嘴!”苏时生气极了,她居然还在开玩笑。   “好啦,如今重点,是要找到古宅。”   “那你去找呀!”   “我会找到,你别急嘛……”邓久琢磨着,这时有男人进来,看到男厕所有个女的,邓久拽着苏时,陪笑道:“管教不严管教不严,我这就把我老婆带出去……”   苏时好笑的给他一拳,“还老婆!钻戒呢!婚纱呢!结婚证呢!哼!”   “好啦,如今知道妹妹平安无事了,不也是很好了吗?又不是不娶你,等和妹妹团聚了,我就和你去民政局!”   “切!谁稀罕呀!”苏时没好气说道。   邓久看着她,知道她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,便坐在一旁沉思。   “装什么深沉啊你!”苏时在他身边坐下。   “感觉时空乱套了,许多以前的人都出现了……”   “你说清楚一点!”   “我是复活过来的李子席,你是今世的胡竹舞,妹妹是今世的柳华裳,痕同华是朱棣,而何羽,是当年服侍过柳华裳的侍女,而这一切的联系,是痕同华的祖父,那他是谁?”   “哦~怪不得你曾经差点以为我妹妹就是胡竹舞,原来她的前世是柳华裳,是胡竹舞的父亲在外的私生女!哼!”   “你现在生哪门子醋?”   “我才没吃!我现在要去找古宅,把我妹妹救出来!”   “你去哪里找?”   “我把南京城挖个遍,就不信找不到,哼!”   邓久看着她信誓旦旦的样子,真是让他爱到不得了,同样的容颜下,胡竹舞知书达理轻声细语,而她苏时大大咧咧满口脏话,他终于等到她,让他做梦都是笑着的。   “别用你那色眯眯的眼神看着我,不然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!”苏时用双手挡住他的眼睛。   邓久突然抱住她,“苏时,我爱你,苏时。”   他喊着她的名字,两次。   苏时很心满意足,一副带着小弟的样子,“走吧!我也爱你,真是的……”   邓久总有一股错觉,这样的欢乐,该是不长久的。 ☆、面目全非      古宅不远处,躲在草丛里的邓久和苏时看着这阴森森的宅子,苏时嘀咕道:“什么人呀,住这种地方,很明显就不是块风水宝地好不好!”   转头一看,邓久都看傻了,苏时碰碰他,邓久幽幽的说:“这里,该是那处古庙……”   “什么庙?”   “那时我只是一名放牛郎,救了迷路的朱允文,我们在山间的古庙里结拜成了兄弟……”   “原来你以前的以前是个穷光蛋呀,是朱允文让你飞黄腾达的……”   “他给了我身份和地位,我为他尽忠卖力,一直到我死的那一天,我都不曾后悔过。”邓久仿佛回到了那段少年时光。   “朱允文的下落一直是历史之谜,你觉得他当年是死了还是逃了,亦是像《穿越千年的爱恋》这部电视剧那样,穿越来了现代?”   “叫你老是看那么多没有营养的电视剧!”邓久给了她一个暴粟。   疼的苏时龇牙咧嘴,邓久喃喃道:“我倒希望他在那场大火中就死了,不然怀着仇恨过日子,这得多阴暗呀……”   “那你呢?你恨不恨朱棣,他抹了你的痕迹,让你不曾存在历史中,一辈子都得不到属于你的历史评价?”   “恨,固然是恨过的,不过后来知道他创了一个‘永乐盛世’,曾是一名好皇帝过,恨便慢慢没了,其实谁当皇帝都可以,只要是个好皇帝就行了……”   苏时淘气的摸摸他的脑袋,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:“不愧是我的男人,如此深明大义……”   邓久白了她一眼,说:“天黑了再动手吧,白天太引人注目了。”   “行!”苏时从包里拿出大饼,自顾自吃了起来。   “我的呢?”   “你吃我就行啦,别浪费食物了……”苏时瞟了他一眼。   邓久不管三七二十一,抢了她的大饼。   “我比你好吃,你吃我吧!”   苏时恨不得踹飞他。   好不容易等到夜幕降临,邓久带着她翻墙而进,苏时小声说:“你们古人真的有轻工啊?那你会飞檐走壁吗?”   “别废话,我们分头两路。”   “诶……”苏时赶紧拉着他,“这宅子太阴森啦,我怕有鬼,女鬼还好,男鬼怎么办,我那么如花似玉……”   “苏时,你还可以正经一点吗?”   “好啦,兵分两路吧,这宅子挺大的,分开找好一些,记得到时手机联系啊……”   “万一你被男鬼带走了怎么办?”邓久一本正经的说。   “呃……那我到时问问他有没有女鬼,不会忘记你哒……”   邓久二话不说就抱着她的腰吻起来,“听着,就算你是鬼,也是我的女人!”   “你这混蛋!调情也不找对时间!”苏时嗔怪道,“快走啦,到时联系……”   邓久临走前还捏了她的屁股一把,害得她差点叫起来。   这古宅阴森诡异极了,灯光没有,人也没有,苏时摸索了许久,才看到一处窗户有亮光,蹑手蹑脚的过去,趴在窗户偷听。   “同华……”   是苏意的声音,苏时不禁纳闷:怎么声音这么怪?   她原本想撬开门,没想到门一推就开了,她一进去,就看到床上活色生香的一面,吓得她赶紧咬着嘴唇蹲下去,惊得床上的两人赶紧穿衣下床。   “姐姐!”苏意穿上睡衣,与苏时紧紧的拥抱在一起。   痕同华只穿了一条裤子,苏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,她心想:我的好妹妹,才十八岁呀,混蛋!   “姐姐,你怎么会来呀?”   “我再不来你就要被吃干抹净了!”   苏意听后脸颊一片通红,苏时问她道:“老实告诉我,是不是他强迫你的?”   “姐,没有,我是自愿的,我和同华……我们是相爱的……”   “我的傻妹妹呀,如果不是他,你也不用被囚禁在这啊!”   苏意笑着摇摇头,回到痕同华的怀里,看着他的眼睛说:“可是如果不是他,我怎么会知道爱情的感觉呢?”   痕同华深情的亲吻她的额头,苏时看不下去了,一把拽过苏意的手,“我告诉你,别在我面前秀恩爱,老娘和邓久秀的水平不见得比你们的差……走吧,快点离开这……”   “姐,你和邓老师?”   “我上了他,得了没!快走,趁现在没人……”打开门,蹑手蹑脚的出去,痕同华护后,殊不知黑衣人已跟在身后……   邓久来到一扇带锁的大门,再次翻墙而进,里面点着蜡烛,他看到了摆在正堂上的龙椅,他的心猝不及防的痛了起来,感觉告诉他,这里的一切都太诡异了。   门被打开,几名黑衣人架着苏时苏意和痕同华进来,老男人的声音响起,却不见人,“子席,好久好久……不见了呀……”   “你是谁!给我出来!”邓久不安的朝空气吼道。   老男人停止了声音。   苏时跑到邓久怀里,邓久问道:“没伤到吧?”   苏时摇摇头。   苏意不解的问道:“邓老师,你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子席?”   邓久和苏时相互看了一眼,刚想解释,老男人的声音又出现了,“丫头,他不仅是‘天应’大学的历史老师邓久,也是这所学校的创始人胡竹,更是你所待的孤儿院的第一任院长痕第,他,还是明朝人朱允文身边的得力助手,李子席……”   “什么?!”苏意突然脚软,痕同华扶着她,叫道,“祖父,你在哪!快出来!”   “你给我闭嘴!”老男人吼道,“全天下我最恨的人就是你!我恨死你了!你真以为我们有血缘关系啊?我,和你们‘痕天’家族一点关系都没有,只不过当年我逃出大火后上了你们家的船,所以才和你们去了海外,跟你家扯上了关系!”   “大火……”邓久呢喃,他突然有感觉,这个说话声音无比苍老阴森的老男人是谁了。   “丫头,你看过那份手稿,柳华裳后来的确是自杀了,但是你们不知道的是,她死时已经怀有身孕了,是我逼死了她,她本来不用死的……没想到世事轮回,你爱的还是朱棣!”   “同华……”苏意害怕的躲在痕同华的怀里,这时,老男人从黑暗里出现。   那一脸的狰狞,苏时就一眼就认出了他,“杀人魔!就是他,邓久,就是他当年杀了我的父母,他的模样我至死都不会忘记!”   苏意不敢相信的看着失控的苏时,再看着可怕的老男人,瘫软在了痕同华怀里。   邓久抱着苏时,一眼不眨的盯着老男人,哽咽的问道:“你到底是谁……”   老男人嘤嘤的哭起来,“子席,是我呀……”   古往今来,只有一人唤他子席……   被锁在地窖的苏意和痕同华,听着苏时讲着这一切,关于李子席和邓久,关于柳华裳和朱棣,关于她们的亲生父母……   “子席,你过来坐……”干瘪的老男人矮了邓久一大截,他拉着邓久坐在他的龙椅上,像个孩子一样,噼里啪啦说个没完没了。   “子席,这是我的江山,我说过要和你一起坐的。从今以后,不会再有人反抗我,我已经变得强大了……子席呀,你还记不记得,你说过,会一生一世效忠于我的,我一直没有忘记……还有竹舞,你们的孩子快出生了吧,我给你们的孩子取名……还有还有呀,华裳弹的古筝太好听了,我让她做皇后怎么样,她一定会母仪天下的对不对……”   “允文……你当年是怎么逃出来的……这些年,你到底经历了什么?”邓久颤巍巍的问道。   老男人愣了一下,傻傻的摇头晃脑,“火……好大的火,疼呀,烧的我好疼呀……”   老男人慢慢脱下衣服,他干瘪的身体尽是烧伤……邓久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。   “允文……”   “过去了……”老男人喃喃,然后很快面目便变得狰狞,“过不去!”   他吼道,“弑君者!杀!杀得他片甲不留!我要将朱棣挫骨扬灰!我会回到过去,把原本属于我的历史抢回来,我才是皇帝!我才是!没有人可以夺走我的皇位……”   “允文,时间是不可以倒退的……”   “不!可以的!”老男人严肃的说,“我研究了几百年的巫术了,真的可以穿越时空的……只要一对至阴时分出生的男女,要他们的孩子,把肚子里的孩子活生生的取出,拿来祭天开路,再加上一位至阳时分出生的女人的鲜血,时空就能静止啦……”   “所以你要痕同华和苏意的孩子,要何羽的血?”邓久惊愕不已,仿佛看到了一个怪物。   “我真的舍不得华裳的……但是,这是为了我的大业,她不是说为我肝脑涂地吗,那我要她的孩子又怎么了……至于那个侍女,她该死,她早就该死了!谁叫她不看好华裳,怎么可以允许华裳爱上别人呢!”   “允文,你以前不是这样的!”邓久生气的站起来,“人人都说你温梁恭顺,孝道儒雅,你怎么可以这么惨无人道?!”   “就是因为我没用,所以才落得这个下场!如果我能像秦始皇那样残酷暴戾,历史上能有朱棣什么事!”   “你疯了……你已经是一头怪物了……”   “子席,难道你不是怪物吗?”老男人笑着说,“我们都是靠鲜血为生的,只不过你的时间远远短过我,你还没有到追求特殊血液的地步,如果你再活个一两百年,你就会发现,像苏家两姐妹的血,其实才是世间最甜的食物,我每年只需要90毫升,就可以继续我的呼吸……”   “所以你当年杀了她们的父母,她们可都还是孩子呀,你怎么狠心……”邓久怒不可遏的说。   “这不怪我,我控制不住自己对鲜血的渴望,我叫他们把孩子给我,给一个就好,他们不给,所以我只好把他们杀了……我原本想把她们带到身边抚养,随时随地都能有新鲜的血喝,但是,我却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……”   老男人笑得面目全非,“复仇,我不满足于活了一年又一年,我要回到过去,我要复仇!我要杀光他们,杀光!”   “你疯了,允文,我不会允许你这样胡来!你……”   “你以为你阻止得了我吗?”老男人拍拍手掌,大批黑衣人蜂拥而至,将邓久团团围住。   “把他绑起来……”老男人邪恶的笑,“其实,复仇的办法有很多种,没有孩子也没关系,只要你的血,和你心爱的女人的血,就可以成为引子,到时你们所有人的血,都可以将我送回到明朝!哈哈……”   “你别碰她!有什么尽管冲我来!”邓久吼道。   老男人幽幽看了他一眼,一字一句的说:“你们都得死!”   这是历史的漏洞,是人性的困苦,救赎不了的,永远都摆脱不了罪恶,在那滔天的恨火燃烧之际,所有的命运都注定了。 ☆、可以幸福了      月空下,何羽跪在地上,被绑的动弹不了。   在何羽的前面,是一张龙椅,老男人满目疮痍的坐在上面。   在他的对面,是一个带血的大五叶转,虚弱的邓久被绑在上面。   四周放了些火把。   黑衣人将苏家姐妹和痕同华带来,苏时哭着扑到邓久怀里,心疼的抚摸他嘴角的血,“邓久,他对你做了什么呀……”   “苏时……”邓久趴在她的肩膀,偷偷地说,“快点带苏意离开,他要苏意的血,每一滴都要……”   苏时吓得腿都软了,泪眼婆娑的看着他。   “不要管我,我本不属于这里,能和你相处过,我已经心满意足了……”   “可我还不满足!”苏时哭着说,“你说过要娶我的,你不可以骗我,不然……不然我就去勾搭其他的男人,我……我气死你!”   虚弱的邓久挤不出完整的笑容,他的泪滑落,“苏时,吻我,好不好?”   苏时哭着亲吻他,他干涸的双唇,他渐渐发白的头发,每一点都让她心痛。   “祖父,求你放了苏意!”痕同华只差没有跪下去了。   “知道我为什么恨你了吧,”老男人咬牙切齿道,“你是朱棣,我是朱允文,我们两个,命中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!”   “我不是朱棣!”痕同华吼道,捡起地上的石子,“我知道,从小到大你都因为我的样子而厌恶我,那我,今天就毁了这张脸,只求你放过他们!”   说着就要动手,苏意赶紧阻止他,“同华,不要……”   “你以为,我会轻易放过他们吗?”老男人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,圆了。   黑衣人见状,拿着刀靠近何羽,割开她身上的大动脉,让她鲜血直流,倒在血泊里。   “何羽!”苏意大叫,可被封口的何羽只留下惊恐的眼睛,苏意哭着躲进痕同华的怀里,“同华,我们不要分开……”   痕同华紧紧抱着她,不料黑衣人夺过,将她拖到了老男人面前。   老男人托起她的下巴,笑着说:“华裳,做我的皇后,我要你看着,我是怎样一步步夺回自己的皇位的!”   苏意厌恶的甩开自己的头,可是老男人死死拽着她,让她逃脱不了。   “死变态!放开我的妹妹!”苏时怒吼道。   “竹舞,你忘了吗?你和子席成亲的时候,我还送过礼物给你们呢!”老男人说。   “死变态,我咒你不得好死!”苏时咬牙切齿道,“把我妹妹还给我!”   老男人看着她,“他和她,你选谁?”   他问苏时,邓久和苏意,她选谁。   痕同华看着苏时,夺起黑衣人手上的刀就要使向老男人,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老男人提起苏意,痕同华赶紧收住刀,摔倒在地上。   黑衣人捡起刀就要砍向他。   “不要!”苏时和苏意同时大叫,苏时赶紧冲过去,把黑衣人推开。   “你不就是要血嘛,我给你就是了……”   苏时捡起刀,伸出自己的手腕,邓久在身后呼唤她,叫她不要乱来。   “但我有个条件,放了邓久,你不可以绑他,他已经很虚弱了,他会死的……”   苏时慢慢割开一个口子,鲜血溢出来,老男人迫不及待想靠近,苏时把刀挡在前面,吼道:“放了邓久!”   “好,好,放,放……”他的瘾已经上来了,冲上来抓着苏时的手就不停的吮吸,苏时把刀丢过去,苏意捡起刀,也割开自己的手腕,用她的血吸引老男人。   这么多年来,之所以只要苏意的血,就是因为苏意的血才是至阴至血,老男人很快就被吸引过去。   苏时赶紧跑到邓久身边,让他吸血,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。   苏时和痕同华使了个颜色,其实黑衣人只服从老男人命令,只要老男人不曾命令,他们就会像一个个死尸。   痕同华赶紧起身,抓起老男人的头发,苏意见状赶紧捡起鞋子塞进他的嘴巴里,让他说不出话来。   结果,黑衣人得不到命令都无动于衷。   邓久快速起身,撕掉何羽口上的胶布贴在老男人口上,他把绳子递给痕同华,痕同华赶紧绑上。   邓久看到,老男人哭了,他的泪是浑浊的,邓久哽咽的说:“允文,我从来不后悔上辈子为你做的任何一件事,更不后悔因为你得到的每一种结局,但是,那些事已经成为历史的,我们都被历史抛弃了……”   老男人怒目圆睁的大叫,然后一甩手,痕同华摔到几米远,邓久不可思议的看着如此强大的他,老男人一把钳住他的喉咙,苏时和苏意赶紧去捶打他,但是他一只手就把两人打得飞远。   老男人把邓久狠狠的甩在地上,刚想把脚踩下去,邓久一个翻身,虎视眈眈看着彼此。   “子席,我不曾习武,你是我的将军,你说护我一生,如今是要我死对吗?”   “允文!如果死亡能解脱你的痛苦,那就让我成为弑君者吧!”   “李子席,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!”老男人发怒了,彻头彻尾的一个大魔头。   曾经少年郎,彼此舞刀弄枪,说了谁护谁一生,可那些,在历史的长河里,已经不算数了,已经回不去了……   “妹妹……”苏时扶起她,痕同华前来,“他怕火,我们每人拿一把火把,但是这些黑衣人……”   苏时小声说:“我和妹妹兵分两路,黑衣人肯定会去追我们,我们支开了黑衣人,你就帮助邓久!”   “好!”   苏时先跑,几名黑衣人赶紧追上,苏意往另一个方向跑,剩下的黑衣人去追她,两姐妹在另一端相遇,苏时说:“走,我们烧了这座宅子!”   痕同华双手拿火把,吓唬了老男人几次,邓久拿起火把,两人四把火把将他团团围住。   老男人真的怕火,慢慢蹲下,然后打他们的腿,痕同华和邓久纷纷摔倒。   古宅起火了,洒了很多酒,火势很大,痕同华和邓久将他往火源处逼,苏时在背后丢他酒坛子,痕同华见势把火把扔过去,顿时老男人被烧着。   苏时赶紧跑到邓久面前,咧开嘴笑道:“你的女人厉害吧?”   “嗯,没事就好……”邓久抱着她,看着那团惨叫的火,他偷偷擦去眼泪。   “同华……”   “意!”  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。   “苏时,他终究是我的兄弟……”   “我知道,所以你想怎么做?”   “给他安个坟吧。”   “谁会来祭拜他呀?”   邓久深深看了一眼火势滔天的古宅,“对呀,谁会来祭拜他呢?朱允文几百年前就死了,该祭拜的都祭拜了……”   历史是注定的,也存在着许多的未知,在那未知的背后,总是有着许许多多的无可奈何。   苏时说:“去医院做个检查吧,我怀疑妹妹怀孕了……”   痕同华惊喜道:“我们真的有孩子了?”   苏意抓抓后脑勺,“也不知道,就是感觉有些反胃,邓老师检查了一下,应该……是有了吧……”   痕同华一蹦三尺高。   “哎,我们走吧……”苏时拉着邓久的胳膊。   苏意在背后叫道:“姐,你们要去哪里呀?”   “回去造小孩!”邓久回道。   真好,这一切都不算灾难,已经结束了;这一切都是幸福,才刚刚开始…… 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 书本网【坑爹小萌物】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,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,不得做商业用途!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